人生若只如初见 章74新仇旧恨-《大唐恩仇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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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君如似有缄默,随后便将目光转走:“凌云志那一头白发,路上就没几个凡夫俗子……或喜欢嚼舌头的家伙儿说起过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程逸仁急忙点头,随后道:“纵观各部弟子新近传回的情报,有不少势力或个人,都在三五日前,于通向绝情门的一条大直向的图径上有所捡获。俱说是有个白发男人,带着一个孩子去往哪里哪里之类。且在各人对证日期之后,也都确认,此是在——在战发之前发生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韩君如只望着汤药红丸,约有一息之后,才轻慢点头:“如此便可。”

    其声虽轻,却程逸仁陷入沉默。然,他纵有迟疑,但最后还是不吐不快:“当日,经过逍遥门一众的救检,以及弟子友人各自门内长辈当时笃定凝重的神态来看,可以确认此子,是真真正正的中了绝情门一脉独传的绝心掌。”他唯恐一个不慎触怒师母,便偷瞄了对方一眼,见对方似不为所动,才小心翼翼地垂下头来,语速也稍微缓和:“虽然当初因为凌云志过于护战的缘故,在场之人始终未能闯进凌秀峰暴毙的东厢验视毁尸,但还是有不少人通过崩毁的门庭,看到室内的凌秀峰,坐毙于茶座那里……”

    韩君如一时不为所动,随后慢慢侧转目光,感视向对方那里,视有两息,才转回眸去:“你想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程逸仁为之沉默,随后俯首坦白道:“凌秀峰的绝心掌早至化境,其之歹毒凶残,曾一度被传为十死无生。即便是他功力涣散至崩溃边缘,但这死前一掌……也绝然不是一个羸弱少年所能承受,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亲孙子?如此……弟子便是不知,这一掌的来由,到底是因为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忤逆于他,还是因为……此子,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所谓么。”韩君如且为夫君喂药,现使锦帕为其擦干嘴角,而她之所问,又令程逸仁陷入沉默。

    片刻后,程逸仁终不敢忤逆尊上,选择闭目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没有。”韩君如也不去看他,只是着手为夫君擦拭眉头的汗渍,一脸平静道:“便休多废话。”

    程逸仁沉默至深,最后恭敬称是:“是……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,其他四岳中。

    自掌门赵一刀惨死之后,泰山派上下便由大弟子韩风暂代大权,今时他且坐在自己寝居内的茶厅当中,但看罢手中书信,却是神情凝重,便起身疾去往门外道:“待我去禀师娘,尔后再从长计议。”

    “嘭!”同一时间,衡山派掌门桑秋雨也因楚诗云的狠毒而拍案而起,但纵是不甘,痛恨万分,也只能强压下心头怒气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楚——诗——云!”

    桑秋雨的左腿早被齐膝削断,而今是用一顶铜鼎的黄足作为义肢,是分四面,上方下圆,倒也贴合。

    “服了……”前来跪报的外务弟子禁不住在心吐槽,他此时紧张得满头大汗,虽明知此时请示可能会招惹怒火,但若不问,必受其咎,于是便缩着眼角道:“掌、掌门……”

    桑秋雨猛然地转头怒视过来,看其面目,甚想生吞活剥了对方一般。

    外务弟子暗暗咧嘴,随后便腾手擦了一把额头冷汗,硬着头皮说道:“那、那小子当如何处理?”

    桑秋雨虎目一怒,却无从发作,只得背过身去,大手一挥道:““找!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!”

    “是!”外务弟子如蒙大赦,甚至都没有站起来就直接转胯掉头,起身离去时更是一气呵成,倍感丝滑。

    待得弟子走后,桑秋雨却慢慢转回头来,是见其满面狰狞,怒不可遏,直吓得候在一旁的弟子们集体低头,不敢吭气。

    “狗……东……西……”桑秋雨咬牙暗骂,随后勃然回首,怒视前方高堂灵位,面上狰狞也渐变阴沉,快要渗出水来,遂慢慢抬起怒颤着的右手,将之攥成拳头:“凌、云、志——!你我两门之间的仇恨,就让这个野种用命终结!”

    是时,华山派。

    “哎……”华山掌门孙不为在听罢弟子的汇报之后无奈摇头,最后闭目摆手,示退了对方。

    他的发妻林千娥坐在邻座,在目送弟子离开之后,偌大的峰崖观台处便只剩下夫妻二人,遂有沉默,后转头问去:“此事该当如何?”

    孙不为沉默,随后睁目长叹,且拄着拐杖走向旁侧的崖亭道:“冤冤相报何时了,一仇一仇却嫌少。唪。包括我等五岳,各大门派与绝门之怨,或各门各派之间的恩怨矛盾,多是继承于上一辈,甚至上上一辈人,或临终,或气绝前因不敌于人而惨遭折辱的悔恨和不甘。而今绝情门灭,债主双方也早就化作枯骨扬尘,难不成……又要将这生死之仇,再次传续到下一代的身上么。”

    林千娥为之沉默,随后抬眸问道:“五岳向来一气同心,如若此番我等不差人出力,岂非漠了情义,也堕了门面。”

    孙不为望了一眼天边,却漫漫无从留盼,便复杂又疲倦地转身回往住处:“我累了。——夫人看着安排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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